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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的春天来了。
但是,来得一点都不干脆,躲躲闪闪的,做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。看上去,活像一位古典得十二分的淑女,让人想像不出她的心思怎样。
春天,毕竟是来了呵!这人,整个儿地也像春天的节气一样——不知道究竟在东想西想些什么,心里边一会儿热呼呼的,一会儿又凉幽幽的,拿不准为什么而热,为什么而凉。反正,一个心,两个点,就这样数着日子,又打发着日子。
因为D的一个电话,我就禁不住地老是在脑海里想像着D,甚至大胆地想像着D的种种未可知的好,仿佛已经亲临了我和D的那种罕有的充满诗意的场景。是呵,要不然——左盼右盼这春天做什么?
可是,从合江到成都,这段地理上的距离,又分明让人觉得:春天——原也如此空洞和无奈。
难怪,我在听说春天来了的片刻欢喜之后,忧伤的疑云又渐渐地袭上了心头。感到这个春天会最终锈蚀我生命中的黄金,而D那里更是不能适时地准确接受我所发出的信号。
这个春天,是不是有些太过捉弄人了呢?
栗原小荻有一段话是非常精采的,如把它用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态,那真是太恰当不过了。他在解剖自己的生命现象时说:“为什么,我执著地追求精神世界的崇高,但又恋恋不舍物质世界的俱下,是命运注定了我不可能蹈入柏拉图的覆辙,成为一个干净彻底的圣者?还是我的身体内部雄性太盛,天生就该向雌性发动不懈的扩张?我属于高格的人类至尊?还是属于低档的物类一员?或者是兼而有之的混合体?那又是为什么。”他在追问自己的“这一问题”时,又进一步反复地说:“我越来越读不懂自己,不懂。”
他的“不懂”,也印证了我的不懂。
我更闹不懂的是:我总是反反复复地想像D的生命中那些最基本的好。仿佛那些好早就属于我了,而且我是惟一的拥有者。别人碰过吗?或许别人碰过的只是一些皮毛。那又算得了什么呢?
是算不了什么。我很肯定!
但过了片刻,我又在想:我啥时候到过D的,抑或是偷窥过D的“黑森林”?而D更像是一望无涯的大海,我纵然是一位不可小覻的游泳健儿,但到底还没能潜入D的深处探过险,似乎又觉得理不直,气不壮。
不管怎样,我还是拿定主意,非得去真真切切地体验D的最为灿烂的活力不可。一想到将有一场生命与生命的尤其美妙地火迸,那种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的胶着状态,我竟又忍不住地“咯咯”地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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